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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风生水起

公路档案-新疆老司机口中的公路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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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十九:山上的人
  南疆的朋友一定对干沟这个地名再熟悉不过了。干沟位于天山深处,是南疆通往北疆,吐鲁番以及哈密的必经之路。由于这条路是在山里,所以十分曲折,要绕过数不清的小山头,从前干沟是司机最不愿意开的路,因为它的路况非常糟糕,颠簸难行,弯路又多,极易发生交通事故。但是这条路又不能不走,毕竟想出南疆只能走这条路,所以很多年以来这里发生的交通事故非常多,怪事也很多,今天就给大家讲一个。
  这个故事发生在2006年,南疆的朋友应该知道这时干沟的路已经修好,全都重新铺了一遍沥青,不再颠簸,除了弯多一些,跟普通的柏油马路没什么区别。
  小张是库尔勒市一机关的司机,专门给领导开车。2006年夏,他接到通知,要去乌鲁木齐接一位领导。于是,他就开着机关的一辆“牛头”(新疆人对丰田巡洋舰的俗称)早上从库出发了。
  到中午的时候,小张开到了干沟。干沟那时已经开始限速了,所有进入干沟的车辆都要限速到60Km/h,否则就要罚款。这条路小张走过很多次。自然熟知这里的规矩,于是自觉减速行驶。这时已经是中午,干沟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蓝蓝的天空与沟内荒凉的群山倒也交相辉映。小张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反正开得也慢,车内就他一人很是无聊,就干脆欣赏一下沟里的景色吧。
  由于天气很好,光线充足,路边大大小小的山峰很清楚地呈现在小张面前,小张边开车边欣赏着路边山上的怪石,很是惬意。就在开了一半时,小张忽然隐隐看见远处一座不高的山上有一个黑点,一动不动。小张也没怎么在意,也许是块黑色的石头,小张想。于是继续开着。不一会,随着车绕了一个弯,那黑点就隐没在群山中了。小张又开了几分钟,在转了一个大弯后,小张又看见了那个东西,只不过这次车子离那黑点更加近了。那个东西还是一动不动立在一座很矮的山上,那山离公路不是很远,确切地说就在公路边,小张又开了一阵后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个人。这时小张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会不会是交警在山上测速呢。熟悉新疆的人应该清楚,新疆的交警很聪明(或是狡猾),他们有时会藏在路边的山里用随身携带的移动测速仪测量路上车的速度,一但这车超速就立即记下车牌号或拍下照片,然后通知出口的交警拦下该车罚款。小张推测站在山上的那个人就是交警,在悄悄测速呢。但小张现在没有超速,所以他也没多紧张,继续开着。但是随着车子与那人越来越近,小张觉得不对劲了,那人不像是警察啊,他看起来怎么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感觉倒像是假人。小张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奇心油然而生。小张拐过一个山头,来到一段比较笔直的路上,这时小张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只见那“人”就站在路左边一座不高的山上,离地面也就三层楼的高度,脸正对着前方,一动也不动,这个季节山里的风很大,但那“人”却迎着风,犹如一块石头。小张越看越觉得很是奇怪,那人怎么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怎么一动也不动?
  车子终于开到了那“人”所在的山脚下,小张渐渐放慢了车速,透过车窗,想仔细看看这个奇怪的“人”,这时正值中午,天气晴朗,光线也充足,小张看得比较清楚,那是个中年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笔直的站着,感觉像是小学生在罚站。他站在山上一块大石头上,风呼呼作响但他一动也不动,稳如泰山。小张在经过那个人的一瞬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小张说那是一张他这辈子也忘不掉的脸,因为,这个人没有眼睛!!那人的其它部位都很正常,唯一的问题就是,在本该是眼睛的部位,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下,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上,一动不动站着一个没有眼睛的人,这本身就说不出的诡异。小张看到那个景象,早已吓得魂飞破散。而恰在这时,路前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弯,小张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直直开了过去。万幸的是,就在车子要飞出路基时小张猛然醒悟,赶紧转方向,车子沿着路基从悬崖边开了回来。小张此时已是满身冷汗,随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出干沟的。
  从那之后小张每次过干沟,都有极大的心里阴影,他几乎不看路边的山峦,只是死死盯着前面的路,他说他害怕再见到那个奇怪的,没有眼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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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罗布泊里的人
  记得很早的时候,大概九十年代初,我看过一个电影,就是讲述当年原子弹发射时一些勘测的解放军战士在罗布泊深处遇到一股国民党残匪的事情。当时看过这个片子也没怎么在意,可能那电影演得实在太假。但最近我又听到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使我对罗布泊那片神秘的土地更加好奇。
  那个故事发生在1979年。当年北京组织了一次罗布泊考察队,小李作为新疆***市地质勘察局的骨干,也参加了这次活动。这次考察的目的是探察罗布泊深处的地质结构和生物群落分布。当时派出了20多名考察队员,5辆越野车,规模还是很大的。
  考察队员在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后,逐渐到达罗布泊的腹地,获得了很多第一手的考察资料。当时的罗布泊比现在好一点,并不是寸草不生,还是有些绿色植被的,只是土壤已经逐渐沙化,地层荒漠化严重。
  由于罗布泊腹地人迹罕至,根本就没有路,所以车子抛锚是很平常的事情。小李所坐的车子就在第三天抛锚了,几乎整个车轮深深埋在沙地里。这一带的土质沙化严重,十分疏松,虽经队员努力,还是不能将车子从沙坑中取出。由于这辆车是负重车,车里装了大量的仪器,所以自身重量也迫使队员们很难将其拉出。为了不延误勘察计划,队长决定让小李等四人在这里留守,派一辆车去临近的若羌县寻求当地政府的帮助,剩下三辆继续前行,待车子脱险再追上来。
  于是,小李和其他三人原地待命,开始了焦急地等待。5辆车子一起走的时候,大家还没有觉得什么,而现在茫茫戈壁就剩他们四个人,眼巴巴等着救援,这滋味就相当不好受了。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四人找来一些木头点了一堆篝火。由于谁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谁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围在篝火旁。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打破了沉寂。大家都不由自主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就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尘土飞扬,好像有什么东西朝这边奔来。小李等四人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东西?声音越来越近了,小李眼尖,透过沙尘隐隐看到好像是野生的黄羊。
  前面也说过,1979年罗布泊还未完全荒漠化,有些顽强的绿色植被,而有了植物,就有食用这些植物的动物。黄羊就是这里比较常见的一种野生兽类。眼见这群黄羊越来越近了,小李对其余三人喊道:快进车子!不要被羊群撞伤!那三人都是北京过来的专家,没有见过这阵势,赶快钻进车里,紧闭了车门。就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羊群已经冲了过来,刚刚燃起的篝火迅速被羊群踏灭。尘土漫天飞扬,小李等四人蜷缩在车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黄羊群的离去。渐渐得,羊群变得稀疏了,小李等人放下心来,准备打开车门。
  但就在这时,只听“咚”地一声,好像车顶有个重物落了下来。大家本来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什么东西?大家都没有说话,小李准备打开门瞧瞧,正当小李要开门时,门的窗户外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这手干瘪异常,就跟竹竿子一样。很明显,这手是从车顶伸过来的,也就是说,车顶上有人。
  四人一下子惊恐了,在这无人的戈壁,怎么会有人跑到车顶上去呢?四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人跑到车顶,想干什么?就在这时,又是“咚”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车顶落了下来,车内四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人”,他们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个40多岁的男子,皮肤黝黑,上身裸露,下身就穿一件非常破旧的土黄色裤子,歪戴一顶帽子。他的脸早已被风沙刻蚀得产生了道道皱纹。大家清楚地看见,他的背后,背着一杆枪!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仔细打量着这辆抛锚的车子,并透过窗户时不时向车里望着。奇怪的是,他好像没看见车里的四个人一样,就呆滞地望来望去。小李坐在靠窗的座位,但那人好像压根就当他不错在一样,这时,小李透过窗子,清楚地看见那人头上的帽子,是一顶军帽,而帽檐上,是一枚清清楚楚的青天白日徽章。
  那人看了一阵,也不进车子,忽然转身,纵身一跃,竟然就消失了。大家在车里大气也不敢出,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待天完全黑了,才慢慢走出来,重新点了篝火。大家都不说话,因为他们看到的,简直太过于匪夷所思。
  之后的几天大家都在想这件事,也讨论过,但实在太过诡异,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三天后,若羌来的救援车赶过来了,小李他们的车顺利脱险。
  三年后,首个关于罗布泊的纪实电影拍摄完成。
  十三年后,中国政府彻底结束在罗布泊马兰基地的核试验。
  三十年后,我听到已是新疆**院**所的研究员的老李讲了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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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一:风沙中的双脚
  来过南疆的朋友们一定听说过沙漠公路,这条穿越塔克拉玛干的公路是世界上第一条贯穿沙漠腹地的公路,1995年建成。这条公路的起点是轮台县轮南镇,终点是民丰县,全长400多公里。这条路大大缩短了从乌鲁木齐到南疆重镇和田,叶城的距离,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今天讲得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条公路上。
  我的朋友老林专门搞和田玉生意,从和田批发大量的玉石倒卖到内地,九十年代末内地的和田玉市场还远未成熟,不像现在泛滥的样子,老林一转手可以赚到好几倍的差价,所以在几年时间里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老林为人很低调,从来不显富,住很小的房子,穿很旧的衣服,连开得车都是很早以前从部队淘汰下来的北京212(年轻读者们可能连这车的名字都没听过),他对我说,搞玉石这一行水很深,一定要低调,否则会很惨。
  那是1998年春,老林照例去和田收玉。沙漠公路当时已经开通,这着实方便了老林的生意。老林和他的212,在一个明媚的上午开进了沙漠公路。前段时间老林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赚了不少,加上今天沙漠公路阳光明媚,天气不错,他的心情也是相当地好。
  但是好景不长,沙漠的天气说变就变,开到中午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在沙漠里刮风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黄沙铺天盖地,能见度瞬间就降了下来。老林倒也不急,春天本来就容易刮风,见怪不怪了。
  风越来越多,能见度也越来越低,老林经验丰富,放慢了车速,小心驾驶着。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风丝毫没有小的样子,这时老林有点毛了,因为风沙已经开始吞没前面的道路,如果风再不停,前面的公路就全被沙子掩埋了,那自己也会在沙漠中迷失方向。
  就在老林焦急时,只听见车子喀喇一声,瞬间熄火了。老林大吃一惊,不好,这车子也跟着出毛病了。没办法,老林只好迎着风沙下了车,检查起了车子。老林一下车,就感觉脚下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子。宽阔的路面,只剩下一个轮廓,要是再刮下去,这轮廓也迟早消失。
  老林先检查了一下发动机,幸好发动机还没有坏,老林断定是底盘问题,可能底盘进了太多沙子了。于是老林钻进车下面,查看底盘的零件。由于风沙能见度很低,老林钻在下面看得十分费劲。检查了一阵,老林认定是底盘摩擦严重,需要机油。于是他准备钻出来到车里拿机油。
  就在他要钻出车时,眼睛的余光忽然瞄到什么东西在车子边,本能使他又钻了下去,转过头看看是什么东西。车外风沙很大,视线很不好,老林又有点近视眼,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初步断定,好像是一个人的双脚。老林来了精神,一定是路过的司机看见车子停在这里想查看一下怎么回事。刚好多一个人帮帮忙,老林想。于是老林在车底拼命朝那双脚凑过去,想给那人打个招呼。
  就在老林离那双脚很近,身子就要钻出来的时候,老林看清了那双脚,不,还加上半截腿,而且看的比其他时候更加清楚,更加真实。因为,那腿和脚,是赤裸着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沙漠公路的温度只有十度左右,远不炎热,怎么会有人光着腿脚在公路上走呢?这太古怪了。而更加古怪的是,除了那双脚,老林还看见了一个东西:枪管!那枪管垂直着耷拉下来,枪口离地面只有几厘米,很明显,那人竟然拿着一把长枪!老林见到这阵势,本来探出的头又钻近了车底,而心口不由得突突直跳。那人好像还没有发现车底下的老林,还一直站在车边,一动也不动。老林盯着那脚,极力屏住呼吸,不希望那人发现自己。
  就在这时,老林看见那双脚又朝车子走近了几步,离老林那是相当的近了,老林又看的清楚了些。没错,这人是裸着腿和脚,脚还不小,从尺寸上老林断定那人个子也很高。只见这双脚在车边又站了一会儿,忽然快速朝车门处走去,也许风太大了,老林没有听见一点声响,顺着那双脚,老林看见那人站在驾驶室的门边,又一动不动了。那人是谁?要干什么?就在这时,只停哐当一声,那人好像打开了车门,然后又不动了,好像在往里张望。老林心更加慌了,难道他要找我?他会不会蹲下身子看车底?他到底是什么人?老林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幸好风声掩盖了心跳声,否则老林想那人非发现自己不可。
  忽然那人又一个转向,朝靠近老林的方向走来。这次,那双脚的速度却非常慢,一步一步地渐渐接近老林藏身的部位,老林想:不好,那人发现自己了!老林拼命屏住呼吸,本能地缩着身子。不一会,那双脚就出现在老林的眼皮底下,老林不敢动,生怕会发出什么声响。那脚就在离老林脸不到10公分的地方停下了,站着不动,老林清楚看见了那人小腿上粗粗的汗毛。但那人就这么站着,就是不蹲下来,老林已经全身是汗,精神高度紧张,时间好像已经凝固了。老林不禁闭上了双眼。
  大概过了十分钟,老林渐渐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双脚不见了,老林又扭过头看另一边,也没有。那双脚就这么消失了,完全不见了踪影。老林不放心,还是不敢出来,又在车底呆了一会,当他确定那人确实走了之后,才放下心来,从车里钻了出来。
  这时风沙已经小了许多,能见度提高了,老林拍拍头,回忆刚才的景象,觉得太不可思议,难道是幻觉?但这个想法就只在他脑海里出现了3秒钟。因为他看见了那个扭曲变形的车门。原来锁着的车门,现在就跟一团纸一样缩在一起,皱皱巴巴。老林轻轻抬了抬门把手,那门就哐当彻底掉了下来,完全报废了。
  老林心里一片空白,茫然地坐进了驾驶室,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完全停了,老林木然地发动了车子,很奇怪车子好像又恢复正常了,于是他开着那辆没有门的北京212,继续向前开去。
  也许是这件事受到了刺激,老林这一趟进货精神一直不好,不小心进了一批假玉,损失惨重。
  后来老林就不做和田玉生意了,在2000年时全家移民了新西兰。去年他回了趟新疆,跟我们说起了这个故事,讲完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阴郁地说:新疆,真是个琢磨不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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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二:匪夷所思的干尸
  年初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在新疆吐鲁番盆地深处发现一具干尸,疑似清朝人,保存十分完好。话说新疆的气候条件,尸体确实比较容易风化,出现干尸也不足为奇了。今天我给大家讲的故事,也是关于干尸的,不过这次更加的匪夷所思。
  老王是一名电工,职业虽然平凡,但做的事情确不平凡。他主要负责维护公路旁边的电线,变电器。也许很多朋友会说,这有什么不平凡的?如果我在公路旁边加个修饰词“新疆”,那这工作,就真的不简单了。新疆的公路,特别是南疆公路,大多穿过没有人烟的戈壁,风吹日晒,在这种环境下进行输电线路的维护工作,其中的辛苦,只有老王自己知道了。而更为艰难的是,老王负责维护的输电线路,恰恰是新疆风灾最严重的地段:托克逊到大河沿(吐鲁番站)一带。
  这一带的风,最大时能把一辆重型卡车吹翻,前两年一辆火车在这一带行驶时被风吹翻,还死了几个人(央视新闻还报道过)。可见这里的条件是极为的艰苦。但老王倒也不埋怨什么,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
  那是2000年春的事情了。老王接到任务,他所负责的区段有几个变电器老化了,要去维修。于是老王就带着一个新来的小伙子,开着维修车赶到目的地。
  大河沿一带春天正赶上风季,尽管出发之前上级说那里的风还能忍受,但老王开车到了目的地时,还是感受到了强大的风在戈壁滩上刮着。飞沙走石,老王只能戴上防风镜。新来的小伙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风,吓得在车里不敢出来。老王也不放心他,所以干脆自己上阵,把他撂在了车里。
  老王艰难地走到一个个需要维修的变电器前(其实这些变电器之间隔的很远),开始了维护工作。不知不觉过了几个小时,风稍微小了一些,这时老王走向最后一个需要维护的变电器。这个变电器离公路稍微有些远,建在一个不高的山坡上,老王咬咬牙,使出最后一点力,顶着风爬上了光秃秃的山坡。爬上山坡后,老王拿出工具,准备上电线杆。当他爬到离地3米多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像瞄到不远处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老王有些近视,没能看清,他首先怀疑是不是什么零件被风刮下来了,于是又爬了下来,向那黑物走去。
  渐渐的靠得近了,老王除下防风镜,眯起双眼仔细一瞧---那黑糊糊的,好像是一个人的头发!老王顿时吓得魂飞破散,赶紧朝山坡下跑去,但这时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跑了一段就坐下来喘着粗气。待稍微平静一下,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老王又继续走回那黑乎乎的东西跟前,想看个究竟。
  平静下来之后,老王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具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具干尸,头发很黑很长(当然早已经糟成乱麻了),可以断定是一具年轻女尸。从衣着上看,穿着当代的衣服,应该死去不是很久以前,不过风化成这样,也有段年头了。老王只看见了女尸的上半身,下半身好像埋在了土里。尸体头朝下,所以看不见脸。这时老王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看看尸体的脸长得到底什么样,于是壮着胆子,用脚把尸体踢了一下,只见那尸体很轻巧地翻了过来,脸露了出来,怎么这么轻?老王寻思。待他仔细一看,终于明白了,那女尸,只有上半身!!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的下半身呢?那尸体是被拦腰截断的,常年的风化已经看不见刀口,就好像那女人从来就没有下半身一样。更可怕的,是老王终于看见了这个年轻女人的脸,干枯的脸上,清清楚楚可以看见一丝:笑容。她怎么会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王完全呆住了,时间好像一下停止了。
  对讲机的响声打破了沉寂,等在车上的小伙子在催促老王快点,老王木木地拿起工具,木木地爬上附近的电线杆,木木地完成了工作,然后,木木地走回了车子。
  那天回去,是小伙子开的车子。老王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讲,呆滞地望着远方。小伙子想他可能太累了,也没有多管。
  这事后来就完了,老王没有向上级汇报他的见闻,他后来告诉我说他当初不想惹麻烦。2005年,老王内退了,后来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一带,安安心心在家养老。他说,现在他坐车,都不敢看车外的电线杆,一看电线杆,他就会想起那半截年轻的,微笑的女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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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三:山里的小孩
  在新疆与青海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自然保护区,叫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保护区里植被茂盛,有很多珍稀的动植物,但是由于被群山环绕,又连着中国最大的无人区可可西里,这里鲜有人迹,连新疆本地人也来得很少。今天我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小孙是兵团人,很小就出来闯荡,没怎么上过学,总是南北疆乱跑,倒卖服装,皮草,假玉,英吉沙小刀(听说也是假的),反正那些新疆的暴发户们干过的行当他都干过,不过都没挣到钱。1987年,小孙卖假玉被公安逮了个正着,劳改了几个月。在狱里,他认了一个快要出去的大哥,那个大哥姑且就叫刘哥吧。刘哥告诉他在南疆靠近青海的阿尔金山里有金子,问小孙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捞,小孙觉得出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刘哥等出去了一起干。
  1987年8月(小孙告诉我的,日期就是这么详细),小孙出狱了,然后联系上了刘哥,刘哥又找了2个人,四个人一起凑钱买了一辆部队上退下来得“二蛋”,也就是北京213,扛了两桶油收拾了一下就进阿尔金山了。不知谁放出的消息,反正那一阵子去阿尔金山挖金子的还真不少。那时还没成立保护区,政府也不管,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去挖挖看再说,挖到了这辈子就不愁了。
  阿尔金山当时不通公路(貌似现在好像也没通。),小孙他们只能沿一条小土路颠簸着进了山。刘哥说,这路是先前的挖金人开的,什么时候这小土路没有了,那离金子也就不远了。但四个人走了两天,小土路还是延绵不断没有尽头,关键问题是这一路没看见其他挖金子的同伴,而路也越来越窄,越来越不平了。四个人有些害怕,继续走,油恐怕就不够了,万一油没了,在这无人的深山里,跟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但回去吧,这一趟就白来了。大家犹豫不决时,天已经将近黑了。刘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在原地过夜,若到明早还没见挖金的人进山,那就撤。
  这时是下午七点多,在新疆天还没黑呢。大家都下了车,准备找柴火做东西吃。忽然小孙觉得肚子有点疼,估计拉肚子了,于是就赶快找地方解决。很不巧的是这车停的地方四周都相当的空旷,尽然没有可以遮掩的,小孙当时还年轻,比较害羞,跑到了离路还很远的一座小山头背后才勉强解决了问题。
  爽快过后,小孙提起裤子正准备走人,忽然脑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在拉的时候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小孙开始也觉得很搞笑,谁tm没事干在这深山里看自己bb呢?但是在走了几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好像真的有人!而且似乎就在自己身后。小孙不自觉地转过头来,当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又是在山窝里,光线很不好,但小孙还是隐约看见在身后一块石头旁边,好像有一团黑影……小孙壮着胆子朝那石头走了几步,越来越近了,忽然,那黑影动了一下!小孙吓得扭头就跑。还没跑几米,身后传来了一种声音,一种此情此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声音,小孩清脆的笑声!小孩?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小孙不跑了,强烈的好奇心使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探个究竟。那个黑影此时已经来到了小孙的身边,小孙看清楚了,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小孩,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童装,看样式早就过时了,而且并不合身,衣袖和裤腿明显短了一截。小孙见是小孩,惊恐之心也消了大半,凑过头去,对小孩说: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啊?你爸爸妈妈呢?小孩什么也不说,但好像是听懂了,摇了摇头。小孙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小孩还是摇摇头。小孙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金矿吗?一听到金矿二字,原本平静的小孩忽然像着了魔,瞪大了双眼,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竟然朝小孙扑来!小孙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准备,竟然被小孩扑倒在地。小孩更加疯狂,嘴张很大,双手朝小孙脖子掐去!小孙吓得不清,双手阻挡小孩的进攻,小孩丝毫不放弃,双手依然拼命伸向小孙的脖子,好像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小孙真切看到,小孩那瞪大的双眼,是血红色的!小孙毕竟比小孩大很多,力气相差还是很悬殊的,尽管小孩凶相毕露,但毕竟还是小孩,小孙终于还是推开了小孩的双手,并将他拽倒在地。小孙也利用这一空隙,从地上爬起,也不管什么了,拼命朝路边跑去。小孙很快来到车旁,对同伴大喊:有人袭击我!有人袭击我!刘哥和另外两人大惊,连忙取出气枪,问他:是谁?人在哪里?小孙指了指来得方向,于是另外三人就朝那里跑去,而小孙则瘫倒在地……
  不一会,三个人回来了,看表情,当然是一无所获。刘哥问小孙袭击的细节,小孙当然不敢说是被一个小孩扑倒,只是马马虎虎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刘哥想了片刻,判断是遇上劫匪了,于是挥了挥手,也不用在这里过夜了,赶快跑路吧。其他两人也觉得这里不大太平,就同意了。四个人钻进车,调转方向往回开了。而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远方的山峦,也全部没入茫茫的夜色中……
  两天后,小孙他们顺利出了山赶到了若羌,结束了这趟旅程。小孙一直没跟同伴说出被袭击的细节,刘哥也没多问。小孙后来对我说,当初想着以后还要在江湖混,说被一个小孩扑到在地以后怎么见人呢?但他还是说,那个小孩真的不简单,在被他扑到的瞬间,小孙强烈地感觉,这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恶魔。
  小孙后来发了,大大地发了,开了一家很大的企业,反正是功成名就了。有一次和小孙(应该叫老孙---囧)喝酒时,他说出了这个故事,条理很清晰,他说,这个事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小孩通红的双眼,至今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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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四:窗外的手
  这个故事是有一次坐车听一位司机师傅讲的,他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就化名为老王吧。
  老王本来是四川人,八十年代来到X-J,由于之前在老家就学过开车,到了X-J后以开车维生。先在山里给煤矿拉煤,然后又在北疆拉羊,拉石头。90年代末,南疆的巴音布鲁克草原旅游业兴起,山里很多居民都搞起了旅游相关产业,但是巴音布鲁克交通比较不便,景区内日用生活品比较缺乏,很多都要从临近的和静县甚至库尔勒拉过去。98年我去过一次巴音布鲁克,一瓶哇哈哈矿泉水就要三块钱,印象很深刻。老王就瞄准了这个机会,用全部积蓄买了一辆二手解放货车,专门负责向山里运送物资,生意竟然异常红火。
  那是1999年夏,老王从库尔勒拉了一车日用商品去巴音布鲁克。夏天是巴音布鲁克旅游业最红火的时期,那里的蒙古族要开那达慕大会,各地旅客纷至沓来,当地对日用百货的需求相当大。老王的运输生意,到了一年最好的时候。这批货的货主催得很急,越快拉到越好,运费好商量。老王是那天下午装的货,要是平常,老王就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进山,但是这批货催得紧,老王准备开夜路,连夜进山。
  老王是老司机,开夜车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于是老王拉着这批货,傍晚从库尔勒出发了。晚上11点半,老王到达了巴伦台(和静县下的一个镇,在南疆大大的有名),给车加了油,休整了片刻,就又出发了。从库尔勒到巴音布鲁克的路,分两段,前一段到巴伦台为止,路况还是比较好的,一路上人迹也多,但过了巴伦台,特别是过了巴伦台老镇,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基本没有像样的路,基本没有什么人烟,在进山前,完全没有一丝的绿色。老王毕竟是老司机,倒也不怕什么,但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开,因为没有像样的路,晚上在这里开夜车还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大概开到3,4点的样子,老王有些顶不住了,精神过于集中就特别容易犯困,这是人的本能。作为老司机,老王深知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宁可先休息一下,也不要困着开车。于是老王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关上窗子先眯一会再说。
  这条道白天车就少,半夜基本看不到什么车,于是在这延绵的整个一条土砂路上,老王的老旧解放孤单地停着,暗黄的车灯照到远方,很快隐没在黑暗中。老司机都有一个规矩,晚上在荒郊野外停车休息时一定要开车灯,主要是避免与别车相撞,但大家都知道还有另外的意思。
  也不知眯了多久,半梦半醒的老王忽然听见“砰砰”的声音,老王也没在意,继续眯了一会儿,可这个“砰砰”声似乎越来越大,而且感觉越来越近……老王坐了起来,循着声音,老王觉着好像有人在敲车窗。怎么可能?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呢?老王仔细一听,声音又没了。老王打开门,就着车灯望了望四周,漆黑一片,没见人。老王觉得肯定是做梦了,于是又回到座位继续休息。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砰砰”声又来了,而且比刚才的更响,而且感觉更近了……老王只得又起身,仔细听。这回声音没有消失,真真切切就在耳边,而且,感觉真得很近,好像就在---车窗外?!
  老王把头扭到车窗这边,想仔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车窗外什么也没有,黑乎乎一团,就当老王准备扭回头时,突然有一个东西“砰”得一下贴在了车窗上!老王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车座上翻倒。惊吓过后,老王看清了那个东西,那竟然是一只手!!那手紧紧贴在车窗外,一动也不动,老王顺着手看了看胳膊,发现---这手好像是从车顶伸下来的!车顶有人?!在这大半夜的,谁没事干跑车顶啊。老王百思不得其解,身上冷汗直流。就在这时,那贴在窗外的手,忽然又动了,“砰砰”拍打着车窗,这声音,跟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感觉,车顶上的“人”在请求老王开窗?!
  老王当时就感觉灵魂出窍了一般,他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开窗!而第二反应,就是赶快发动车!事后老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两种反应,反正当时老王就这么做了。车子发动了,无人的野外发出了汽车响亮的马达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诡异的是,随着车子的发动,窗外的“手”没了,完全消失了,好像就是一瞬间。老王也不管车顶还是窗外了,反正赶快把车开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
  也不知开了多久,老王依稀看见前面有灯光,跳动的心才渐渐平复。那个灯光来自这里的一个道班。凭经验,应该是到骆驼峰道班了,前面马上就进山了。来到道班驻地,惊魂初定的老王不准备再走了,于是就下了车,在道班的班房里胡乱过了半夜。老王下车后,有意无意看了看自己这两老解放的车顶,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老王的故事。现在的老王,已是X-J某领导的御用司机了,混的还是不赖的。老王给我讲这个故事时,笑侃现在陪大人们下基层“视察”时,不管大人们再怎么有兴致,他也不敢在外面跑夜车了,尽管他现在开的“座驾”,比当初的二手老解放要好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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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五:山里的婴儿
  众所周知,到目前为止中国境内自然条件最为恶劣,路况最差的一条国家级公路,非新藏公路莫属了。这条路跨越了中国最偏僻,最荒凉,最没有人烟,同时也是平均海拔最高的两个地方:疆南和藏北,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至今仍然非常佩服修建这条公路的人,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在这冷酷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条路,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今天的故事,就发生在新藏公路建设的1956年。
  小郑是一名工程兵,1955年入的伍,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在入伍的第二年,他所在的部队就集体开赴新藏公路建设前线,开始了极为艰苦的筑路工程。
  穿越昆仑山那段路,是整个新藏线修的最为艰苦的。几乎每天都有战士牺牲,有坠崖的,有炸死的,有撞车的,还有失踪的。小郑的很多战友,都永远长眠在这百里的无人区。
  那是1956年七月,小郑所在连队接到上级指示,开赴距离大本营几十公里的区域探查地形,绘制详细的地图,以便决定修路的最佳方案。由于地形十分庞杂,连队决定把任务分化成小片,每片地形由三四个人共同完成。小郑和他的排长老王,以及另外一个老兵小李分在了一组,负责完成一片小山包班长测绘工作。
  那片地离连队驻扎的地方比较远,小郑三人带上充足的粮食和水,扛着工具就出发了。在山里走了一整天,才到地方。这时天已经黑了,班长老王决定先在原地搭帐篷休息,第二天再完成任务。他们找了山坡一处平缓的地方,搭好帐篷,点起火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小李忽然直愣愣指着一处地方说:看,那里怎么闪了一下?小郑和班长顺着小李指的方向看去,黑糊糊什么也没看清。就在大家以为是小李眼花的时候,在他指的方向,又闪了一下光!由于背景是漆黑的,这光格外扎眼,大家都看清了。当时天气晴朗,明月当空,顺着天光,班长断定那光是对面一处小山头发出来的。多年的军旅生涯使老王警惕性很高,饭也不吃就对其他两人说:走,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们开着手电和必要的武器,朝那光发射的地方走去。小山头并不太远,他们很快到了小山头下,但那光却消失了。三人顿时失去了目标。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好像老天非要成全他们似的,那光又闪了一下。很近了,就在那个山坡上!大家都看清了,于是紧张的拿好手电,朝目标走去。老王走的快,冲在了最前面,很快,他就对后面两人喊:快来,我发现了东西!小郑和小李赶紧跟上,只见老王站在一个缓坡上,他身后,是黑黝黝的一个山洞。
  三人可以肯定,这光就是从这个洞里发出的。老王是老兵了,他把枪上了趟,第一个钻进洞,小郑和小李打着手电,跟了进去。那洞口不大,只够一人钻入,凭经验,是天然形成的,这种洞在昆仑山里很多,并不稀奇。三人都很小心,生怕里面有野兽什么的,进了洞口后,很快大家就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洞室内,看情况不像有野兽的样子,这洞室也是纯天然形成的。小郑用手电在洞室里扫了扫,忽然瞄到一个东西,一个不那么“天然”的东西。老王和小李也发现了,于是,三个手电筒聚焦到了这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物件上来,大家看清了,这,是一个用藤蔓编的,摇篮??
  三人大吃一惊,在这么个连鬼都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摇篮呢?老王三人凑上那个物件,仔细地看着,没错,这确实是那种手工编织的摇篮,放在地上,摇篮里铺着厚厚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兽皮,老王轻轻推了一下,摇篮吱嘎吱嘎摇了起来。小郑顺手摸摸了兽皮,很软很松,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毛,而且,这兽皮竟然还有温度?!当时昆仑山里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兽皮的余温,小郑能够很灵敏地感受到。这摇篮里,就在刚才,还有人在!!也就是说,这洞里,刚才还有人!小郑把情况跟老王和小李说了,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都抓紧了手里的电筒,每一寸每一寸检查着这不大的洞穴。奇怪的是,这洞穴里除了那摇篮,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食物,没有衣物,任何跟“人”有关的东西,全都没有,就只有那孤零零的--摇篮,实在太奇怪了。大家检查了许久,也没有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王觉得这地方不便久留,就下令撤退,等明天天亮再过来详细检查。于是三人钻出了洞。
  回到帐篷,三人的心情都不平静,心头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在这百里无人的昆仑山深处,怎么会有婴儿睡的摇篮呢?而这摇篮,竟然还刚刚有人睡过,余温尚存。这太诡异了,联系到之前看到的闪光,更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那一晚,三人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爬了起来,寻找昨晚的那个洞穴。没有了闪光的指引,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在起伏的大小山包中找到那个洞穴。好像,那洞穴故意隐藏在里面一样。为了不耽误测绘任务,三人只好放弃了寻找。
  那天下午,小郑三人顺利完成了任务,原路返回连队。在回去的路上,老王命令小郑和小李,谁也不许把晚上洞穴的见闻说出去,以免搅乱军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回去后,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班长老王在那次任务结束后的第二个月,死于一次爆破任务。
  小李的了严重的肺结核,转入部队医院后于年底去世,只有25岁。
  而小郑,顺利完成了筑路任务,于1957年底从前线撤回,后转业在新疆工作,扎根,生儿育女。
  再后来我结识了已是位居高位的小郑(算是老郑了吧),成为了忘年之交,他把上面的故事,告诉了我。
  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但还有一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大家的。有一个细节我上面没有提到。小郑在搜索山洞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一无所获,他捡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小的东西,然后偷偷藏了起来,没有告诉其他两人。这个东西他一直藏着,没有给别人看过,但那次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他心情很好,从柜子深处把那个东西摸了出来给我看,那是一个帽徽,一个青天白日的帽徽。
  老郑于2007年离世,那东西再也没有见过。
  这个故事是我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一个故事,也许是因为我看见了实实在在的东西,而这,恰恰证明了它的真实吧。
  新藏线我走过几次,就算是在今天,走这条线也是对于常人来说也是极大的挑战。也许,正是这严酷的环境,很好的隐藏了发生在它背后的一个个诡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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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六:四肢
  在新疆阿克苏境内,库车和新和县之间,有一条路从国道上叉开伸向干燥荒凉的隔壁,这条路很窄,如果车子在国道上开得快的话,根本就注意不到这条小路,而且这个岔口上没有任何标示指明它通向哪里(至少我2006年第n次经过这里时还没有)。
  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一座监狱,一座很大的监狱,一座很大的,专门关押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缓等重罪犯人的监狱,这个监狱的名字我就不说了,新疆本地人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地方。据说,口里(内地)一半的死缓或无期的犯人都被关在这里,原因很简单,这里地处戈壁滩深处,完全的与世隔绝,对于伟大的GCD来说,是绝佳的人犯改造地点,就算有人越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很难活着出来。
  今晚我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条小路上。小林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毕业就辍学了,疯疯癫癫玩了几年,还在局子里蹲了几个月,家里人实在看不过去,就威逼利诱得让他跟着一个老师傅学开车,学了两年多(很长了),总算差不多了,于是又托了层层关系,好不容易托到了一个offer,这个offer,就是在那个监狱里当补给车的司机。
  说实话,很少有人愿意去那种跟犯人打交道的地方工作,可没办法,小林有“前科”,没得挑,于是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也算养家挣钱了。
  小林的活很简单,一周三次,把食物(粮食,蔬菜等)从库车运到监狱。工作虽简单,但是确很辛苦,从库车到监狱大概200多公里,国道还好说,一旦走在那条岔道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那条路从来都没整修过,柏油基本是看不见了,跟纯粹的土路没什么区别,坐在车上走那条路,实在是很受罪。这个倒也没什么,更要命的是,这条路两边实在太荒凉了,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而路两边也没个石墩什么的,路上沙尘也多,开起来飞沙走石的,这样一来,司机就会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不知何时把车子开到了戈壁滩里,而自己却浑然不知。然后迷失方向。八十年代初,就有一个司机,大白天的,把车开偏了,开进了戈壁,三天后,人们在很深很深的荒滩上找到了他干枯的尸体和他的车。于是为了使小林不迷路,监狱里特意给他配了一个军用指南针,如果迷失在荒地里,可以指明方向。
  那是1987年的一天,小林当监狱司机已经五年了,这条路他已经很熟悉,而且幸运的是,这五年里,他还没有迷过路。那天,小林把一车食物拉进监狱里,本来照常理是应该在那里住一夜第二天再走的,可不巧的是那晚监狱里出了一起很严重的治安事件,监狱长决定戒严,严谨非工作人员在狱中留宿,小林这种临时工性质的人当然也不例外,领导让他连夜返回库车,不要呆在狱中。小林也乐得不与这些杀人,qj犯在一起,很欣然答应了。于是,小林在黄昏时分,开着他的“东风”,往库车赶。
  那条监狱专用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车子,晚上的时候车子更少了,小林虽然以前也是道上混过的,比较有胆,但一个人夜里开在这么一条路上,心里依然麻麻的。四周都黑漆漆的,荒凉的土地上,只有小林一辆车子缓缓开着,唯有前方那昏黄的车灯,才能给小林心灵些许安慰。大概开到晚上十一点多,忽然起风了,本来这条路沙土就多,这风一刮,土全扬起来了,前方能见度一下子低了,小林本想停下来等风小些再走,但他又不希望半夜三更的在这鬼地方停留,于是小林索性豁出去了,凭着五年来跑这条路的经验,慢慢往前开。
  大概又开了两个小时,真正到了半夜了,风一下子小了很多,前方的能见度也提高了,小林的心也放松了。但是这种放松只维持了几秒,因为小林发现,自己的车,不知什么时候起,置身在茫茫戈壁中,而下面的路,没了。巨大的恐惧包围了小林,完了,还是迷路了!这是到了哪里啊?路呢?小林一下子慌了,在这种地方迷路,无异于送死。小林急急忙忙从车里摸出之前一直没用过的指南针,对准了方位,发现自己的车方向完全错了,于是小林调转车头,按照指南针的指引,沿着正确的方向开去。
  方向对了,小林的心也安了下来,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找到原来的路,再开到车多的国道上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小林尿急,把车停了下来,下车撒尿。一下车,小林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戈壁滩上夜里的温度是很低的。小林刚下车没走几步,忽然踩到什么柱状的东西,脚下一滑,摔了一个跟头。小林狼狈地爬起,什么狗东西,拌了老子一跤!小林骂着。当他回头看这个东西的时候,尿意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个“圆柱”形的东西,是一条赤裸的,人腿。那人腿早已风化了,光溜溜的,如果不是末端的脚,已经很难判断那是一条腿。这腿很修长,看起来也很白,看起来像是女人的……小林愣在那里足有一分钟,然后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这一望不要紧,小林差点没昏过去。只见车灯能照到的车子的正前方,横七竖八散落着十几根“腿”,其中还参杂着胳膊,全都是光溜溜的,也早已风化,颜色与戈壁滩融为一体,在车上很难发现。这些四肢有长有短,就像一根根竹竿,散落在荒野里。诡异的是,小林在这里只发现了胳膊和腿,没有看见一个躯干,当然也没有头颅,仅仅,只有,四肢!小林头皮发麻,全身冰凉,这太不可思议了,在离监狱不远的戈壁滩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又恐怖的东西呢?这些残肢,是谁留下的呢?身体哪去了?头又哪去了?小林木木地爬上车,木木地发动车,轰的一声,车子开了,小林茫然地直视前方,有意无意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从前面那零散的残肢上,轧了过去。小林说,在那一刹那,他耳边传来了呜呜的声音,也不知是风声,还是哭声……
  那天以后,小林就辞职了,辞职原因很简单,不想再开车了。当然也少不了和家人的吵闹。后来,小林还真没开过车,一次也没开过,就算他后来靠倒卖水果起家,成了xj响当当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人们都尊称为“林总”后,他也没有再,开过一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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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2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七:大货车
  这个故事是我一兵团(XJ生产建设兵团)的朋友讲的。他的经历比较丰富,原先是给兵团领导开车,后来得到了一个大官的赏识(他现在调到XZ继续当大官了),提拔了上来,现在已经是连长了,在这个肥的流油的职务上,他兢兢业业干得非常滋润,已经颇有一些家底。这个故事,是他还在当司机的时候告诉我的,现在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按惯例,我们就叫他小唐吧。
  那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事了。小唐当年在乌鲁木齐给那位大官开车。一个夏天,大官去南部的和田考察工作,由于各种原因小唐没有跟去。考察了半个月,大官要回来了,点名要小唐去接。小唐接到指示后自然不敢马虎,火速开车去和田接大官。和田作为XJ比较偏远的地区,离乌鲁木齐还是很远的。当时司机开车从乌鲁木齐出发,要先走一天到托克逊,在托克逊过个夜吃盘拌面,第二天再走一天干沟(前面的故事提到过),在库米什洗个澡过一夜,第三天绕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到且末过一夜,到了第四天中午基本可以到和田了。
  小唐就是按照我说的这条路线,开着当时的官车桑塔纳,向和田开去。第一天还是很顺利的,在托克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进了干沟。当时的干沟已经是柏油马路了,但是修的并不怎么样,依然十分颠簸,沙尘也很多,能见度比较低,司机在这么一条南北疆唯一的通路上行驶,自然要十分的小心。十几年前去干沟,还能看到沟里一堆堆翻下沟的汽车的残骸,据说车翻下去,连尸体都运不上来。小唐作为一名专业的司机,干沟倒也不怕,小小心心驾驶着。就这样开了大半天,到了下午7,8点钟时,只听砰的一声,车子发出巨响,瞬间停了。小唐直呼倒霉,凭经验看,一定是车里温度太高,水箱爆了。小唐下了车,打开盖板,一阵白烟扑面而来,果然爆缸了。小唐直呼后悔,本来就是夏天温度高,应该先让车停一下降降温的,这么颠簸的路,水箱很容易爆的。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小唐拿出修车的工具,准备试着维修一下,说不定不严重,能修好呢。
  也许是小唐今天倒了霉运,修了半天,小唐痛苦地发现,连接水箱的两个零件也坏了,还不能修,只能换。小唐没有办法,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搭个便车去前面库米什,找个拖车把车子拖到维修的地方修理。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干沟的车明显少了很多。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看了小唐的情况,也是摇头扬长而去。眼见天马上黑了,小唐还是没有搭上车。小唐非常着急,要是修不好车子,晚上就要饿着肚子在这深山里过夜了。正在着急呢,前方一辆大货车主动停了下来,车里司机探出头来,很热心地问小唐怎么回事。小唐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把经过告诉了他。这位中年男子很爽快地答应小唐载他去库米什叫拖车。小唐见遇见了好人,连忙道谢,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跳上那辆车就向库米什驶去。
  那个中年男子操着标标准准的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人。他很健谈,也很和善,一路上都在跟小唐说话,海阔天空,七聊八扯,本来小唐车坏了心情比较郁闷,但在跟司机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心中倒也舒畅了很多。路上司机还关切地问小唐饿不饿,渴不渴,并递给小唐一瓶矿泉水。小唐认定,今天是遇见好人啦,路上不停地道谢。就这样开了一阵子,马上就要开出干沟了,司机说要先停一下,下车解个手,很急的样子。小唐也下了车。司机躲到路边一块小山坡后解手了,小唐走到车后,准备撒个尿。这时小唐才得以看到这个车的全貌。这是一辆比较常见的东风车,后面车斗里装满了货物。货物上用厚厚的帆布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货物顶部可以看见凹凹凸凸的轮廓,像是球状的,看来这车货没有用箱子装。小唐也没再多想,还是先解决个人问题再说。小唐很快撒完尿,那个司机还没有出来,小唐就在车外等着。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沟里一辆车也没有,耳边的风呼呼地挂着,远处的山峦也已模糊不清,小唐孤零零站在车边,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感。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从车后穿出一阵声响,小唐循着声音,是车斗那里发出的。小唐走了过去,依稀看见车斗的一角帆布掀开了,地上黑乎乎的有个东西。原来是风太大,把车斗上的货刮下来了。小唐想。那把货捡起来放回车里吧,帮司机一个小忙。小唐不经意的捡起了那个黑乎乎的物事。接着车灯那里发散过来的灯光,小唐依稀看见了那个货物,那个货物,是一个。人头!!这真的是一个风干的人头,头发早已枯萎,满是灰尘,天太暗已经看不清五官,脖子上有一个齐齐整整的切口,伤口也早已风化。这,千真万确是一个人头!小唐的头轰的一声,一下子懵了,本能地把手上的人头扔了出去,头滚了几下,消失在沟里。这时又起风了,风把本来就掀开的帆布又吹开了些,小唐依稀看见,那车斗里,有几束黑黑的丝在迎风飘扬着。小唐飞快跑回到车前不再看那可怕的物事,心扑通扑通狂跳。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唐慢慢平复了,他做了一个后来看起来很英明的决定,那就是赶快回到车里,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当他刚上车,那司机就接完手从山坡后出来了。司机似乎没有发现车斗里的情况,径直上了车,若无其事得发动车继续开。小唐拼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紧闭双眼,支支吾吾对司机说有点累先睡一会,司机没有疑心,关切地拍拍小唐的头。不停地说快到了,快到了。小唐就这样熬了2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库米什,小唐挤出笑容,对司机说可以下车了,司机爽快地答应了。小唐头也不回的下了车。大货车很快就开走了,小唐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后来小唐没有去找维修站,而是直接进了一家旅社,瘫倒在床上。
  小唐的诡异经历结束了。这件事他很少向人提起,更没有报警,
  他对我说,现在每当在路上遇见开过的货车,他心都会嘀咕一下,甚至不敢去看,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你永远都不知道那看似平凡的货车车斗里,掩盖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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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八:夜半搭车
  小王是我童年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初中毕业我继续读书,他由于家庭原因辍学,进入社会,做过很多份工作。上世纪八十年代,他用自己多年打工攒的钱盘下一辆二手的东风货车,做起了水果倒卖的生意。每年瓜果成熟季节,他就去吐鲁番收一批批瓜果,然后运到哈密转手,哈密的商人再运到口里(内地)销售。由于当时做这个生意的人还不多,小王也赚了不少钱。
  1989年夏的一天,小王在吐鲁番收了一车葡萄,本想第二天白天运到哈密的,但哈密的买家通知他急着要发货,希望第二天上午运到,这就意味着小王今天晚上就要连夜赶到哈密。好在吐鲁番离哈密也不很远,道路也很平坦,开夜车也没什么大碍。为了多挣钱,劳累一天的小王打起精神,发动车子,晚上十点从吐鲁番出发了。
  吐鲁番和哈密都是新疆东部的重镇,很早就修了柏油马路,所以路况很好,小王在车上心情也不错,这一趟货发出去,利润还是蛮大的,所以辛苦辛苦也是值得的。就这样开了半夜,小王有点困了,为了安全起见,小王准备把车停一边,先眯一会再说。当小王转动方向盘,正要把车靠边停地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响,车子迅速倾斜,方向也把不住了,小王明白,最不愿发生的事发生了,车胎爆裂了。
  小王沮丧地下了车,检查了一下,左前方的车胎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扁了。操,真TM倒霉。小王发泄着。没办法,只能换胎了。小王钻到车底盘下,准备找备胎。然而,底盘下原来放备胎的地方,空空如也。备胎呢?小王这时才想起,上次爆胎小王没有及时补胎,坏胎现在还放在吐鲁番的车库里呢。哎,倒霉的事都碰一块了。现在能做的,只有搭车到沿途最近的城镇买一个新胎,再过来换上了。小王估计了一下走过的路程,现在的地方应该离七角井比较近,在那里有换胎的地方。
  于是小王走到路边,准备搭车。现在的时间,是凌晨3点,路上的车子已经不多了,偶尔开过一辆,也对小王的手势熟视无睹。小王搭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搭上。就在小王沮丧到顶点的时候,前面开过来一辆客车,主动停了下来。小王惊喜万分,终于遇见好人了,赶忙走到司机窗前,说明了情况,司机爽快地答应把小王送到七角井去。于是,小王上了这辆客车。
  吐鲁番到哈密的交通十分方便,早晚都有客车来往。小王搭的这辆,一定也是开往哈密的夜班车。小王上车后,司机安排他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小王环顾了一下这辆车子,这是一辆很普通的客车,没有铺位,全是座位,由于夜深了,座位上的乘客大都已经睡去,所以车内很安静,而且,有点太安静了,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响,连呼吸声似乎也若有若无。短暂的安静被司机发动车子的声音打破了。小王坐在座位上,不一会,也抵不过睡意,缓缓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王感觉车子颠了一下,把他从睡梦中弄醒。小王揉揉眼睛,车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应该是深夜了。小王抬起头,准备伸伸懒腰。其他乘客一定还在睡吧,小王想。就当小王抬起头时,他那睡眼惺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
  车厢内还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响,但是,景象确有些不同。小王分明看到,自己,正被车厢里所有人,齐刷刷地注视着!!!小王从小都没有被这么多人注视过,但现在,就在这深夜的车厢里,自己,竟然被这几十双眼睛,看着。坐前面的乘客转过头来看着小王,坐旁边的乘客侧过头来看着小王,坐后面的乘客更是一动不动盯着小王。车厢内所有的乘客,仿佛都睡醒了,而且,表现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们统一地做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盯着小王看。那几十双眼睛,混着车厢里淡黄的灯光,把小王包围,淹没。小王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平时被一个人盯着都浑身不自在,别说现在了。小王慢吞吞地挤出几个字: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啊。没有动静,车厢内依然安静,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响,那几十双眼睛,男,女,老,幼都有,依然不依不挠盯着小王看,小王脊背发凉,挣着最后一点力气,喊了出来:司机!司机!因为他看到,整个车里,只有司机还专心开着车。没有盯小王看。这时,司机就犹如小王的救命稻草,因为只有司机,是正常的!司机好像听到了小王在喊,慢不经心地转过头去:怎么了?小同志?小王正要说话,突然又被震到了,只见那司机,依然在开着车,身子依然是对着方向盘,但他的头,头,转过一百八十度,也在看着小王,“怎么了?小同志?”司机重复着,一边开车,一边重复着,一边盯着小王。小王差点晕倒,这车,太可怕了!小王想也没想,本能地跳出座位,朝车门奔去。走到车门前,小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里蹦出了这么几个词:师傅,停车,我要,要上厕所。司机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归位”了,什么也没说,就踩了刹车,把门打开。小王什么也不顾,撒了腿就往外跑,一直跑,不停跑,跑到客车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地方。惊魂未定的小王倒在路边的碎石堆里,长长舒了口气。小王在公路边呆了一夜,没再敢搭车,到了天亮的时候,他才搭了一辆货车,拉到七角井,买了胎,又回来换上。折腾了大半天。这桩生意,当然也就泡汤了。当那天晚上小王疲惫地把货拉到哈密时,收货的人早就收了别人的货走了。
  这就是小王的故事。小王在完他的遭遇后,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在你最不注意的时候,就有一双双眼睛在偷偷地看着你,小心这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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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7 21:3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二十九:废弃的山路
  我在前文给大家讲过,新疆并不只有沙漠和戈壁的,在沿天山一带有大面积的草原和林区。形成了一个个草场和林场。今天的故事,就发生在天山南麓的一个普通的林场里。
  这个林场(名字就不说了,以免对号入座)与我还有些渊源。我的外祖母当年在口里,由于三年自然灾害太穷困了,就跟着我的外祖父来到了XJ。当年我母亲也还小。他们运气很好,刚来XJ,就进入了犹如世外桃源的这个林场。当时这个林场与外界的联系还很少。只有一条小路通到外面。每年冬天大雪封山,这里就彻底与外面失去联系。林场里最初是蒙古人在居住,后来汉族人迁入越来越多,渐渐就成了汉族人的天下。尤其是那段贫苦的日子,由于林场里物资丰富,有羊有牛,还可以采蘑菇和雪莲,那里的居民生活得倒非常不错。后来通往外面的那条小路逐渐拓宽,林场又大力发展伐木业,把木头运到山外,居民的生活越加富裕。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已经到林场外的城镇工作了。但是每隔几年我都会去那里玩耍,对那里感情也很深。
  这个故事就是我最近一次去那里时,听一个林场里运木头的老卡车司机讲的。那个故事发生在1980年,是一个轰动全场的大事,那时外祖母一家已经搬了出来,所以我没有听说。我很庆幸没有听说,否则一定会在当时尚且在童年的我的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
  1980年,刚刚改革开放。山外的城市也在纷纷搞建设,对木材的需求特别大。那段时间,林场的伐木业非常兴盛,不封山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有十几辆大卡车装满了木材从山里的各个伐木点开到林场里,再运出去。当时山里的伐木点都离场部很远,每天一大早,司机就得开车进山,往往到了晚上八九点才能回来。那年夏天,有一个叫小孙的司机像往常一样随着其他几个司机一起清晨开车进山。他们各管一片伐木点,一个伐木点一辆车。早上空车过去,晚上拉着木头回来。还有一辆专门拉伐木工人。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卡车陆续回来了,唯独只有小孙的车没有回来。同去的司机认为小孙可能开得慢,再等等吧。没成想等到晚上十一点半,小孙的车子还是没有回来。车队长老王觉得蹊跷,早上明明和小孙一起进的山,小孙那片的伐木工人也亲手在小孙车上装的货,怎么连那一片的工人都回来了他还没有呢?难道在回来的途中出了什么状况?于是老王和另外一个司机老周一起开车连夜进山,顺着那片伐木区的山路找。当时林场里的人也没怎么在意,肯定是小孙的车抛锚耽误了。
  第二天半夜,老王和老周的车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老王和老周的车还是没有回来。林场的人急了,一定出事了!于是林场里组织了十几个青壮年小伙子,开着两辆大卡车进山找人。晚上,这两辆车回来了,什么也没有找到。小孙,老王和老周,还有两辆解放牌大卡车,就消失在了山里。林场乱了套,这三个人的家属在场部门口大哭大闹,领导也觉的不可思议。怎么人说没就没了?没办法,领导只得打电话求助县里。第三天中午,县里派来了搜救干警,进山救人。林场也组织了大量人手帮忙。这种地毯式搜救终于有了成果。在通往小孙那天进去的山道旁边半公里的密林里,发现了小孙的车,但是发现那辆车的干警和群众,无不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只见那辆老旧的解放牌卡车,生生翻倒在一片被伐去树干只剩树根的空地上,车斗朝下,四轮朝上,车厢已被压得稀烂,小孙呢?却不在里面。诡异的是,这片空地周围的树都完好无损,也没有车撞的痕迹,从这里到那条山路也没有车辙的痕迹。那么,小孙的车是怎么到这片林子里的呢?在不撞到周围树的情况下,又怎么生生翻了一百八十度倒过来的呢?小孙的人呢?干警和现场的群众都非常的疑惑。他们找来了伐木工人,把通往山路的所有树都伐掉,才勉强把这辆“深埋”在林子里的车拖出来。破损的车厢里什么也没有,连血迹也没有。这就是一辆空车!而老王和老周,以及他们开的那辆车,依然不见踪影。搜救队寻找了五六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件事县里的公安定性为人口失踪事件,就搁在那里不了了之了。也就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山里伐木的活动渐渐少了,大家内心深处都有些害怕,难保这样的事不会落到自己头上。通往小孙出事的那条山路也被遗弃,再没有人进去过。小孙老王和老周的家属自从那件事后就都迁出了林场,不知去了哪里。听说小孙的父母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都一病不起,不久就先后去世。
  90年代中后期,受政策的影响,林场的伐木被彻底禁止。林场的人纷纷迁出,人们对这件事,也渐渐淡忘了。
  2004年我最后一次去林场,从一个老司机口中听说了这个诡异的故事。他还带我去了那个被废弃的山路路口,那条路由于二十多年没有人踏入,早已破败不堪。从路口向里望去,里面的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好像比别处的树长得都高,都大。老司机深情得对我说,现在不知有几个人还知道老王和老周的名字,有几个人还在期望某一天他们两个能开着那辆解放大卡车,从这林子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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